第 11 章-《据说我爹是皇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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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她是我的表妹,自然是与我家中人相像。”

    太子摇头:“不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?”

    太子一时也说不上来,他回想片刻,却毫无头绪。

    说话间,人已行至马车前,他叹道:“或许是合了孤的眼缘。”

    祁昀笑道:“那是善善的福分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,就送到这吧。”

    太子坐上马车,临走之前,他又撩起车帘,问:“你那妹妹会去学堂吗?”

    “应当是要去的。”

    得了准信,他这才颔首。

    车夫一扬鞭子,在侍卫重重保护下,车辇往皇宫驶去。

    夜里。

    善善躺在床上,与娘亲嘀嘀咕咕说起今日遇到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向来话多,半天说不着重点,连着喂鱼时给每条小鱼起了什么名字都说了,才想起来:“今日我还遇到太子殿下了!”

    温宜青微阖着眼,手轻轻地拍打着孩子,困顿应道:“是嘛。”

    善善眉飞色舞地形容了一番,“太子殿下还是大表哥的朋友呢!”

    “听闻太子殿下也在青松学堂读书,他们年纪相仿,理应识得。”

    “是那个我也要去的学堂吗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善善更高兴:“那我是不是也要和太子殿下做同学了?”

    温宜青莞尔,将她踢开的被子重新拉好,“你还这么小,便是进了学堂,也做不了太子殿下的同学。”

    善善也不介意,只好奇地问:“那皇上也会送太子上学堂吗?我会见到皇上吗?”

    “皇上岂有那么好见的?我们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。”温宜青刮了一下她的鼻头,惹得善善直往娘亲的怀里钻。

    笑闹过后,她将小孩儿搂住,温柔地道: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善善乖乖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御书房里,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皇帝正在作画。

    太子进去时,皇帝动作不停,头也不抬,也未将注意力余给他半分。

    太子早已习惯,恭恭敬敬行了礼,大太监为他端来茶水,搬来椅子,坐着等候。

    他瞥了一眼,见那副人像已画出九成,只差脸部空白,便知道快了。

    果然,没过多久,皇帝动作慢下,犹豫地停了下来。毛笔悬在画像上方,却迟迟没有落下,墨汁顺着狼毫的笔尖凝聚出一滴墨,啪嗒滴在空白的面容上,晕染开来。皇帝长长叹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也跟着失望。

    “父皇,今日还是没画出来吗?”

    大太监递上温热的布巾擦手,再将那副缺了面容的美人图妥善放好。在箱笼里,这样的美人图足上百张,画的也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起初是有面容的。

    数年前,皇帝微服私访出宫体察民情,回来时便开始画起美人图。

    太子曾有幸看过几眼,画中的姑娘温婉大方,姿容昳丽。他大约知道一些,皇帝微服私访时另有一段难忘旧事,结果却不如意,那位幸得圣宠的姑娘早早丢了性命,连坐拥天下富有江山四海的皇帝,到如今也只能作画思人。

    但不知从何时起,他动笔时渐渐画不出画中人的样貌。那些美人图也被他束之高阁,不让外人看到。

    皇帝神色冷峻,眉宇间一道深深痕迹。

    年岁渐久,即使是他日夜思念,难以忘怀,可记忆里的面容还是逐渐变得模糊,无论他如何回忆念想也不再清晰。他犹豫斟酌,到最后再也不敢下笔。

    怕画不出其神意,也怕画错其形色。

    他疲惫敛目。

    半晌,他问:“你今日又出宫了?”

    “儿臣去了忠勇伯府找祁昀,讨论了一些功课。”太子顿了顿,又兴致昂然道:“儿臣今日还见到了他的一个表妹,不知怎么的特别投缘,仿佛……仿佛是见到了嘉和一般。”

    嘉和是昭宁长公主的女儿,长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,论说起关系,就是太子的表妹。

    太子顿了顿。

    他恍然意识到,难怪觉得几分眼熟。

    倒不是与祁昀像,而是与自己像。

    奇怪,从未听闻忠勇伯府与宗室哪家做了姻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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